我承認,對于池塘,我始終懷有一種“乳燕歸巢”的情感。
我的家鄉(xiāng)在安徽省黃山市休寧縣的后山,這里阡陌交通,雞犬相聞,河流交織,池塘遍布。一條紫溪河滋養(yǎng)著兩岸的萬頃良田。
“池塘邊的榕樹上,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……”羅大佑的《童年》,經久不衰的經典歌曲,多么有畫面感的池塘場景,讓我無限遐想。
(資料圖)
對于20世紀60年代末出生的我來說,記憶中的童年是快樂且有趣味的。距我家老屋100米處有一池塘,呈大大的橢圓形,池塘邊就是村里的曬谷場。晚上,村里的兒童都在曬谷場嬉戲、捉迷藏。白天,我喜歡在家鄉(xiāng)的池塘邊看小蝌蚪,一看就是大半天。春天,隨著氣溫回升,小蝌蚪開始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在池塘的角落擴散開來,隨風生長。我每天都徘徊在池塘邊,目睹著小蝌蚪的蛻變,橢圓形的頭拖著細細的腰身,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,游來游去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小蝌蚪又漸漸長出四肢,逐漸顯現出青蛙的雛形。
到了夏天,池塘好不熱鬧。尤其在夜晚,楊柳隨風飄揚,月光如水照在池塘邊的柳樹上,在池塘水面上留下婀娜的身影。我們有時打著手電筒,看知了趴在樹枝上叫個不停。池塘里、水溝邊蛙聲一片,此起彼伏。忽而,還看到池塘中央冒著水泡兒,或許是魚兒在唱歌……
我們時常伴著月光玩起捉迷藏的游戲,有時還用池塘邊的柳條編扎成一個頭型大小的圓圈,柳條圈還拖著一根柳條,像尾巴似的,戴在頭上,跑在田埂上,玩得十分歡暢。小時候,我們崇拜軍人,可能是受電影《奇襲》的影響,我們戴著柳條帽子,走起路來都是一副雄赳赳、氣昂昂的樣子。
后來,上了初中,每年暑期在池塘邊釣黃鱔是我們覺得最有趣的事。我們把自制的已鉤好蚯蚓的鐵絲放入穴中,不一會兒手中的鐵絲會被往下拖,這時用力“嗖”的往外一拉,一條膘肥的黃褐色黃鱔就被拉了出來,我不慌不忙掐住它的頸部,放入浸在水渠的小竹簍里。
盛夏,池塘邊的茭白長得旺盛,母親一大早就去了池塘,掰開茂密的葉片,“叭”的一聲,茭白到手了。茭白那白胖鮮嫩的樣子,看著就嘴饞,回來用肉絲、豆腐干、紅辣椒一炒,那可是一碗地道的下飯菜。
池塘里的荷花也給村中添了一景。小時候,我喜歡在夏日采下荷葉頂在頭上遮陽蔽日,喜歡看蝴蝶圍著荷花飛舞,喜歡看蜻蜓立在荷葉上頭。如今,我卻喜歡秋末冬初的枯荷,我時常伴著冬日午后的暖陽,獨自來到池塘邊,看著枯荷在寧靜的水面上靜靜地躺著,如同吳冠中的殘荷圖,讓我浮躁的心瞬間靜了下來。
這時,只聽朱熹捻須吟道:“半畝方塘一鑒開,天光云影共徘徊。問渠那得清如許?為有源頭活水來。”仿佛在時刻叮囑我們,只有不斷學習新知識才能達到新境界。
(作者系中國聯通安徽黃山分公司員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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